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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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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过年了,又临近春节了,给家里打电话,妈妈嘱咐着要早点回家。家,儿时的家,生我养我的家,早已成为一种恒久的记忆了。在我梦幻与心灵深处极力渴望的家的一切美感之时,那蹁跹的记忆扣开了一种久违的快乐与满足。

    家,虽苦涩穷困,但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依然能品尝到这世上最美的美味。

    我的家在湖南,湖南人都喜欢吃辣椒。辣椒是自己种出来,蔬菜是自己种出来的,鸡鸭也是自己养成出来的。一切可以维持生命的菜肴果品皆是爸妈无尽的在与土地亲呢之后的杰作和收获。

    农历端午节之后,夏初开始,家里养成的鸭子也长大了,稻田垄上的辣椒也青翠翠的可以摘回来作菜食了。在我的记忆中,自从这一天开始吃过用辣椒炒血鸭之后,以后的一日三餐就再也不会离开辣椒了。蒸辣椒,煮辣椒,爆辣椒,炸辣椒,煨辣椒,剁辣椒,以辣椒作为一种主菜是我家最常见的菜食。而辣椒炒苦瓜,辣椒炒茄子,辣椒炒豆角,辣椒炒蛋,辣椒炒肉等是最基本的炒菜方法了。而这些所有的菜,在如今来说是最好最可口的菜,在当初天天食之,日日食之却并不那么可口,美味。在当初也即就现在而言,最美味的菜肴就是一道只有接待客人才能吃到的血鸭菜,也或是夏季累极,苦极松懈下来时才会吃到的血鸭菜。

    从自养的家鸭中选一只适中的鸭子,烧一壶开水,在一个碗里倒一杯醋,再倒两三倍于醋的清水,然后将鸭子从脖子处割开血管将血滴到醋水碗里,直到血滴尽,割血管死后的鸭子会在地上扑藤几下断气后把鸭子放进桶里,用烧开的开水淋在鸭身上,淋透全身后趁热拔去鸭毛(冷后鸭毛就拔不动了),然后在清水里再次的将鸭身上的绒毛一一拔干净,洗净鸭嘴鸭舌,退去鸭爪上的一层外皮后剖开鸭腹,扯出肠胃,用剪刀剖开洗净,将胸肺挖出,胆囊掏出,洗净内脏后切成小块放到油热锅里炒炸,上面洒一些生姜,大蒜和盐,待炒熟之后,放进切好的农家自种的辣椒和苦瓜(冬天则用农家自腌的腌辣椒和腌豆角),在青椒与苦瓜上面洒一些盐后炒几下就将与鸭肉混炒在一起,用大火烧炒到青椒与苦瓜都熟得差不多了就将碗里的鸭血淋在上面,继续上下翻炒,一会血熟了就可以盛出来了,于是一道江南的血鸭农家菜就这样色香味全摆在桌上,看着颜色,闻着香味就会食欲大开。

    那时在夏季的双抢时节里,村里互相帮助收割,就会请饭炒血鸭菜,我总是在旁看着妈妈将鸭子放血后,帮着妈妈剖鸭洗鸭,然后就总是看着妈妈怎样的与鸭血炒在一起,这些都成为记忆深处不可磨灭的印象了。如今已早已不能再吃到这样最醇最本真的口味了。于是总是在许多的时光里想着那一道菜。总是会带起很深的叹息,我知道家虽在,回家了妈妈也可为我炒这道菜,但总是时候不到,或是时节已过,不复那种最初最原始的醇味。

    这是其一在我印象中的佳肴,而其二却是家乡春节时爸妈用来待客的头菜,即新春的第一道菜。

    这新年请客的第一道菜,第一道精髓,也是最难做的,很麻烦很费时,而且还需要有一定的技术性,先用蛋打在碗里搅拌均匀然后淋在烧熟的油锅里形成一片薄薄的黄澄澄的蛋片,在蛋片上粘上一层肉沫卷起来形成一个蛋卷用棕叶绳扎起来放进锅里蒸熟后再切成丝就成了一片片的肉沫蛋卷了(没有技术性是粘不上肉沫的),黄澄澄的蛋丝一圈圈的成螺旋样,里面是灰暗色的肉沫,一片片的摆在一个底层放满了红枣,圩头块,小馒头,圆鸡蛋,排骨肉的特大碗上面,在大锅里蒸熟了后在蛋卷肉上面放一些炒好了的蒜苗丝,瘦肉,木耳丝再淋上汤就是一道平时从来就吃不上的年头重礼的菜了,打开锅盖就可闻到香喷喷的香味,一端上桌就引来我们小孩子伸长手臂去挟蛋卷,那是小孩子最喜欢吃的蛋丝了。这一道菜我只在家里和外婆家吃到,其它的亲戚中早已不会做这道菜了,只有爸爸和外婆会做。

    此两道菜在我就是最美的佳肴,在外虽也吃了许多的高档菜肴,却总也比不得在家吃到的这两道菜欢欣可口醇厚,原汁原味。想起过年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这些记忆深处的简单的快乐。也伴着我沉沉的叹息和一种无解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