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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那个哈利眼睛是血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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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连胃出血这种突发事件都猜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黄彻扬起了笑容,很诚恳的打了个开场:“看样子,顾小姐把我的书的走向摸的很彻底呢。”

    顾翎禾示意他让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助理退下,黄彻虽然不太理解却也照办了。

    她低着头,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第五部里,北河选择了背叛公司,接受邢白玉的邀约跳槽,宋夭的设计稿被盗同时陷入官司……”

    黄彻愣了愣,忽然皱起眉沉了脸色:“你到底是谁?”

    顾翎禾平静的看着他:“你相信重生么。”

    黄彻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顾翎禾面色不变,淡淡问道:“你相信重生么。”

    原来让他撤走助理是因为这个。

    这个原因疯狂到他自己都不能镇静的在脑海里再次重复。

    “不好意思,让我冷静一下。”黄彻下意识的掏出了烟,点燃以后深深吸了一口。

    顾翎禾看着他有些刻意的躲开自己的注视,笑着端起茶轻抿了一口。

    这个人……不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她不是来自未来,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节设计的?

    难道是江湖骗子?

    不对,她演的片子自己确实看过,也不像个坑蒙拐骗的主。

    真的有重生?

    黄彻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见了对方笑吟吟的眼睛又跟被烫着了一样飞快把头扭过去。

    真的有重生?

    重生的话,便是在未来死过一次了吧?

    但是如果是为了复仇或者什么的,也没有必要来找素不相识的自己啊?

    难道说她是来拯救世界的?

    希望自己用人气什么的帮助她宣传?

    他又抽了一口,按下心中的惊恐和不安,看着她半是试探的问:“2012世界末日是真的?”

    “哈?”顾翎禾愣了下。

    “……十二月二十一到底发生了什么?丧尸?洪水?”黄彻略带忐忑的确认道:“所有人都死了么?”

    顾翎禾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还在沸沸扬扬的传着2012世界末日说。

    她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真是个作家……这种时候第一联想居然是世界末日……

    “我是被谋杀而死的,”顾翎禾干咳了一声试图拉回正经的气氛:“自2014年而来。”

    黄彻下意识盯着她:“没有末日?”

    然后他眯起眼睛:“你希望我帮你复仇?”

    “2012年到2014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顾翎禾垂眸看了眼茶杯里沉浮的碧叶,轻声道:“而且与你有关。”

    有关他作品改拍失败的事情,她没有说全,却把失败的情况放在谈话的最开头,相关的原因放在中间,自己的被诬陷和惨死放在最后。

    期间黄彻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变化,皱着眉听她讲完。

    写故事是一回事,自己成了故事里的人又是一回事。

    “这……是真的?”

    “真的……有重生?”

    就好像自己的基友如果突然告诉自己,他是从大唐贞观年间穿越过来的谋士,或者在路边扶了个老太太结果她递给自己一本九阴真经一样,这种事太像一个段子。

    作品的改拍确实一直是他长期以来在内心期盼的事情,随着自己身价的提高和实力的壮大也即将提上日程,但是失败却是他未曾估计到的。

    他本身对娱乐圈并不了解,有几家电影公司,哪个艺人的片酬要多少,这种问题从来都是交给助理或者秘书去解决——他不是把剧本交出去然后提提意见改改剧本就可以了吗?

    顾翎禾撑着下巴看着他,无辜道:“我真的死了一次了,可是一直和你不熟,抖不出你的什么秘密。”

    他摆摆手,然后又点燃了一支烟,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街市沉默了很久。

    顾翎禾也不急,问了他的准许后开始去看书架上摆了哪些书,时不时的抽出一本随便的读几行再放回去。

    黄彻抽的是不知道哪款的真龙,没有寻常的中年人抽的烟那样刺鼻灼眼,气息被夜风送到她的鼻翼边,也是淡淡的烟草香味。

    顾翎禾漫不经心的借着一旁吊灯的光亮翻着《浮士德》——嗯,看不懂。

    接着他猛地回头,带着有些烦躁的表情看着她:“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算你真的重生了,未来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你知道。”他眯着眼一字一句道:“事情随你捏造,我不放心。”

    顾翎禾把书放回书架,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因为只有你最适合救我,而我也最适合救你。”

    “此话怎讲?”黄彻笑道:“不去找其他的导演演员,反而求助于我一个陌生人?”

    “因为……”顾翎禾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有害我的可能,而你却是基本无害的。”

    她抬起头,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不如把话挑明了,来看一下彼此的筹码。”

    她随手取了包里的纸笔,对折了下白纸放在矮桌上,一边念一边写:“你拥有对表演的独特见解和培训技巧,拥有天语文化有限公司和自己旗下的一干写手,拥有自己的粉丝团和很多部值得被改拍的优秀作品,还拥有过人的商业意识……”

    黄彻随手调亮了灯光,然后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呢?”

    顾翎禾并没有抬头看他,继续不加停滞的在纸的右边写下去:“我拥有对未来事件的准确回忆和记录、对各类型片子票房的精准把握、对娱乐圈潜规则和深规则的明确认知、碧世集团的倾力支持……”

    黄彻仍是那副神情,眯着眼看她:“你觉得,够吗?”

    顾翎禾抬头,看向他的眼睛:“我的父亲,是王卿庚,母亲……是云玦。”

    “这个后台和所意味的人脉,够不够?”

    黄彻愣住了:“王卿庚?你……不是姓顾吗?”

    顾翎禾笑道:“父亲本就是顾家的人,具体原因涉及家族内务……”

    她刻意的隐了话尾,黄彻却没有纠结于这个,再次陷入了对她的身份的震惊。

    王卿庚,上个时代的传说级人物。

    就像聊小说会谈到王小波,聊翻译会谈到梁实秋,聊导演会谈到云肃一样,王卿庚在上个世纪接拍了一系列香港和内陆的经典电影,直到今天都是许多影帝级人物效仿的对象。

    白衣风流的才子,持剑驰骋的将军,叼烟痞笑的天涯客,专注烹饪的甜点师,英俊的面庞和过人的演技让他成功逆转了“角色塑造论”,让人们通过他想起一个个人物形象,而不是通过人物形象去想起他。

    近十年里,王卿庚的接拍数量越来越少,几近退隐,但是在他从艺的三十四年里,经由他的提携和栽培,无数的艺人飞快的进步、发展。圈中的很多导演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唤一声王先生,更何况现在的诸多影帝影后。

    黄彻第一反应就是问:“你父亲那么厉害,怎么不去找他请教一下?”

    然后下意识的又接了一个问题:“你的母亲……和云导是什么关系?”

    顾翎禾冷冷道:“我从小是被母亲养大的。云凛是我的外公,但是他并不认我。”

    黄彻意识到自己问到了一些深层次的问题,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他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拥有如此显赫的家世,更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在几年后遭遇那样的事情。

    大概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有难以言述的秘辛吧。

    黄彻低头给她续了杯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翎禾看着别处,深呼吸再看向他:“我们可以先建立初步的合作关系,你来带着我提升演技,我来帮你做第一部的提前改拍。”

    黄彻皱起眉,有些不确定的说:“我记得是明年年末这件事才会开始操办。”

    顾翎禾点点头:“和外国三部科幻大片撞了档期,这就是你因不懂规则而造成的第一个错误。”

    黄彻缓缓地站了起来,笑着看她:“你的剧本带了吗?我们可以明天开始。”

    顾翎禾跟着站着来,和他默契地握了握手:“自然。”

    淡淡的烟草味沾到了她的身侧,顾翎禾在抽回手的时候下意识的嗅了一下。

    还好,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昨天临走之前,顾翎禾把复印好的剧本交给了他,然后自己在酒店里又反反复复看了一遍所有的台词,试图用上辈子的经验揣测下应该怎么去表演——抱着“第一堂课总不能让老师太失望”的想法,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地背着台词,手上还试图饰以动作,不过还是很蠢的样子啊……

    这次要接拍的,是一部可以帮助她增加人气的奇幻电影。在看剧本的时候,顾翎禾刻意的选择了女二的角色。

    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她现在的能力说实话,演女二都算勉强。

    死前的那三个月里,她除了浑浑噩噩的到处托人帮忙洗白以外,便是关掉所有的可以看到新闻资讯的电子产品,窝在公寓里昏睡度日。那种等同于被判了死刑的日子里,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恐慌陪伴着她。

    不用提什么演戏、学习,一连着好几天她都瘫坐在阳台边的门扉旁,看着模糊的天色从早发呆到晚。巨大的精神打击和被疏远的痛苦让她几乎不能再站起来,所以在顾翎禾发现自己重生了的第二天,她逼着自己去商业街好好的逛了一下午。

    她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在人流里穿梭,身边再也没有令人烦躁的闪光灯紧紧地跟随,偶尔有路人发现她的时候顶多好奇的多看一眼,再蹭过来偷偷要个签名,而不是条件反射的露出厌恶和不齿的眼神。

    重新……又被这个世界接纳了呢。

    就连空气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因为是夏天,早晨六点半的时候夜气便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顾翎禾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在自助餐厅里慢条斯理吃完了一份三明治。

    和黄彻约的时间是七点开始,十二点休息。虽然今天星期四,但是刚好他忙完了最近要处理的事务,有三天时间可以呆在这里。上午和晚上用来急训,下午和睡前时间留给她自主的复习。

    六点五十的时候,两个人在公司楼下碰到了对方。黄彻正啃着煎饼果子,深蓝色的连帽开衫卫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深亚麻色的头发明显的没有梳好,左右几簇都有些凌乱。

    他见了她简短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她进入了他的公司。

    这一部片子名为《渡情》,也是一个较为老套的九世之寻的爱情故事。女主角是一位下世渡劫的上神,在被天雷击中后昏倒在荒野里。外出狩猎的将军无意间碰到了她,便带她回去,给她医治内伤、为她安排生活起居。

    上神在天界无欲无求了几个千年,遇到他了以后还是动了凡心,想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一世,奈何这次下凡天劫一过,她的凡身半个月后便会病逝。

    于是她追寻了那位将军整整九世,每一世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误解、纠葛、怨怼、痴缠。在最后一世的时候,已是帝王的将军忽然梦到了先前的所有的旧事,认出了侍在身侧的小妃子便是这一世的上神,和她终成眷属。

    而顾翎禾饰演的便是处处和上神作对的小花妖阿染,因为被上神的一个玩笑差点误了性命,发觉上神对那男子的痴情便在暗中刻意刁难。没想到看着他们一次次的悲欢离合、缘起缘灭,她渐渐地生了恻隐之心,在最后几世频伸援手,和自己的发小紫竹妖一同帮助他们团圆,自己也得了一份如意的姻缘。

    花妖的人物定位里,应该有刁蛮、任性的性格,娇俏、明丽的外在形象,台词和出场频率也都被编剧安排的恰到好处,可以说是个很抢手的角色。

    试镜是指尚未实际参与过影视表演的人员,包括科班的学生和其他咖位的演艺人员,为了展示表现力和拍摄效果所进行的一种试拍活动,顾翎禾这种类型的自然不用。恰好这一次执拍的王导对她最近新映的电影里那位侧影凄美的王妃形象很有好感,很是欢迎她的参演。

    心心念念着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次机会,顾翎禾跟着走了很久才发现黄彻并没有带她去昨天呆的办公室,而是另一个略有些庞大的工作区。

    明明是个一流写手云集的地方,却专门开了一个区域供妹子们存放COS服、排景摄影。工作区的中心是一个布景区,有三三两两穿着T恤的人坐在屏风边带着耳机抱着电脑敲字,还有若干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在各个背景墙那里游荡……

    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看着眼前横贯长廊的衣柜墙,还有正和自己的小助理在长裙曲裾中挑挑拣拣的黄彻,顾翎禾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就这个。”黄彻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对比了下他和助理挑出来的几套衣服,然后丢给她一件让她去旁边的洗手间换上:“不用刻意上妆,你现在的日常妆就可以了。”

    “哈?”顾翎禾接住衣服,看了怀里的裙裾上绣着的淡紫色和天蓝色大团绣球花。

    黄彻抱臂看着她认真道:“你穿着一身现代装去说古风的台词,确定能迅速进入角色?”

    她飞快的嗯了一声然后冲进洗手间换衣服。

    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顾翎禾想了想,把盘发的几个发夹都一一抽掉,任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

    她提着宽大的裙摆,一步步的走出洗手间,冲着不远处等着她的黄彻莞然一笑。

    黄彻却是愣住了。

    她这样的……怎么会不红呢。

    猫一样圆而明亮的眸子里流光熠熠,尖尖的下巴衬出脖颈的修长与秀肩的线条,勾起嘴唇时一个眼神便带着浅浅的魅惑,更不论那一身广袖长袍上的碧蝶团花,那垂至腰际的如瀑墨发……

    旁边的几个助理早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夸起来,还有蠢蠢欲动地想要掏出手机拍照的。黄彻一个眼神镇住他们,然后拿着剧本领着她从角落处的扶梯上楼。

    顾翎禾早就弄不清这个公司到底是个什么属性的玩意儿了,跟着他进了一处古风设计的小房间。黄彻随意的靠坐在窗旁的秋千上,看着她悠悠道:“第五页的那一幕,开始吧。”

    第五页那里,是花妖躲在垂帘边看着上神坐在将军的床榻旁,颤抖着去抚他的脸颊,意识到上神已经动情的一幕。

    她低头偷看,一手作轻轻拨开帘子状,然后猛地抽回手。

    “莫不是……”阿染抿唇沉思状,皱着眉又去拨帘子。

    “不对……”黄彻皱起眉打断她:“重新来。”

    顾翎禾停下动作抬眸看他:“应该怎么来?”

    黄彻避开她的注视,盯着剧本默默道:“思索的表情被你演成捉奸了……”

    他起身,缓缓靠近她:“你看着我。”

    顾翎禾听话的看着他,见他眸子一眯,眉头轻轻皱起,眼珠自下逆时针往上转了半周:“人在思索的时候是这样的,不是单纯的皱眉。”

    顾翎禾听着有样学样的来了一遍,黄彻又摆摆手从秋千上下来给她讲戏:“花妖这里不是撞破了上神的私事吗,心理应该是非常复杂的,刚开始的时候呢,应该有一点点小害怕的感觉,来你看我的表情……”

    但是很快,黄彻发现问题比他想象的严重。

    不光是神态表现错误、动作僵硬呆板、走位总是来回踱步,顾翎禾同学连台词都经常念错……

    “莫不是他要投奔(bēn)李丞相门下?”

    “读四声啦……再来!”

    “你若想跻(jǐ)身与……”

    “一声!再来!”

    “又错了,是二声!”

    “三声啊少女是三声!”

    顾翎禾怨念地看着他:“不要在意细节好不好……”

    黄彻眯起眼睛。

    “我错了我错了……”

    教了四个半小时听她把所有台词都念了一遍,黄彻已经抽完一包烟进入了半脱力状态:“顾同学……”

    “哎!要再来一遍么!”

    “你跟我说说看……前世我是怎么教你的……”

    顾翎禾认真道:“你当时看了我演了几条以后直接拿走了我的剧本,然后往上面批,,哪里扬起眉毛哪里惊恐脸哪里眼睛要向下看再往旁边瞟……”

    黄彻半趴在秋千上揉着眉心:“我就知道……”

    然后他挣扎着起身,严肃地问道:“你是想和我长期的合作对不对?”

    顾翎禾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黄彻叹了口气,认真道:“你知道吗,你演技烂的根本原因就是书读的少。”

    顾翎禾愣住:“哈?”

    “年轻人,丑不丑都要多读书啊……”黄彻一脸的悲天悯人:“那么多角色那么多人生经历,你没感受过自然演的不像。”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推开门往外走:“跟我来。”

    “去哪?”顾翎禾提着裙摆一路小碎步的跟上。

    避开了人流密集的路和电梯,他带着她从安全通道找到了昨晚所在的办公室,助理接了消息已经带着衣服等在门口。

    “简单的说呢,就是你目前处在花瓶的状态,”黄彻凉凉道:“要么听我的话把我这里的书都看完,要么换个更厉害的主。”

    顾翎禾恼怒道:“你才花瓶!”

    “不是吗?”黄彻毫不客气的问:“中国朝代顺序给我背一遍?”

    “红楼梦里的四春是哪四春?”

    “知道这个和演技有什么关系啊……”顾翎禾试图争辩两句:“要看也是看那些表演理论吧?”

    “理论?”黄彻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理论有用的话,中戏那么多学生怎么不都去拿金鼎奖金麟奖?”